说起名贵的中药材，大众认知里最著名的或许是阿胶、人参、灵芝、冬虫夏草等经常被贴在路边回收商店招牌上的名字。然而这些药材的价格比起真正的天花板实在不值一提。

根据中药天地网数据显示，片仔癀、安宫牛黄丸等中药的制作原料之一——天然牛黄，价格已上涨至80万元/公斤（800元/克）。作为参考，目前的国内黄金价格约为450元/克。因此，民间固有“一两牛黄，二两黄金”的说法。

牛黄到底是什么稀奇的物质？它的价格为何能比黄金还贵一倍？

文 | Paella 图 | 四象设计部

比黄金还贵的中药，究竟是啥？

牛黄，其实就是牛体内的胆结石，当牛胆道发炎时，其中的胆汁因为排出不及时，会随着时间的沉淀，慢慢形成黄色的块状物。

中医学认为，天然牛黄具有清热解毒、凉血化瘀、消肿止痛的作用，被中医广泛应用于热毒、血瘀的证候。

虽然在人参、灵芝、鹿茸等听起来就很贵的中药材之中，牛黄的名字显得很普通，但作为中药价格的天花板，天然牛黄以接近4倍的市场价格遥遥甩开第二名的冬虫夏草，比目前的金价还要贵一倍多。

这意味着如果你是养牛户，就算只是在牛的胆囊里发现一颗普通重量的牛黄（约50g），也能卖到4万元，堪比中彩票。

天然牛黄虽然卖到了天价，但它的价格并非一直如此夸张。就在2017年的7月，牛黄的价格还只有25万元/公斤，并且在2023年前长期停留在50万元/公斤左右。直到今年6月，天然牛黄每公斤价格飞速突破80万元大关。

牛黄的史诗级涨价，原因离不开上游库存减少及下游需求持续增加。

天然牛黄属于不可量产的药材，只有在年龄5-10岁，且经历过胆囊发炎的老牛体内才可能存在。在过去，农村的养牛户经常会在老牛体内发现牛黄，但随着农业机械化普及，规模化养殖场一般在2-3岁就会将牛宰杀，并且在良好的饮食和医疗条件下，形成胆结石的概率也降低了。

中国中药协会数据显示，我国每年产出的天然牛黄不到1000公斤，而传统名贵中成药中的牛黄需求量在5000-6000公斤，处于严重供不应求的状态。

据红星资本局报道，有长期向企业供货的商家表示，随着参与牛黄类产品生产的企业越来越多，对天然牛黄的需求量也越来越大，有企业提前囤积牛黄也助推了原料及产品价格上涨。

天然牛黄，凭什么那么贵？

由于天然牛黄过于昂贵稀少，但需求量却很大，人们发明出了几种天然牛黄的“平替”。其中与天然牛黄最为接近的是培植牛黄和体外培育牛黄。

培植牛黄即通过外科手术在牛的胆囊内插入致黄因子，使之生成牛黄，这种方式过程复杂，产量不稳定，一般需要1-3年的周期才能形成，在市面上供应较少。

而体外培育牛黄，则是模拟牛的胆结石形成的原理，以牛胆汁作为母液，加入一些化学成分，以此在实验室复刻天然牛黄的形成过程。这种培育方法的周期只需要1周的时间，产量稳定且高效。在2005版《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中记载，天然牛黄与体外培育牛黄的功能主治表述完全一致。

人工牛黄与上面三种牛黄无论在外观、成分、药效、价格上，都有着本质的区别。人工牛黄外观呈黄色粉末状，胆红素含量仅为不到1%，价格也仅有天然牛黄的1%左右。

牛黄的名字被人们熟知，却很少有人知道它竟然是名贵药材，这种认知来源于人们经常接触到的平价药品，比如牛黄解毒片、牛黄清心丸，这些药虽然名字里带有“牛黄”，实际上是人工牛黄制成的。

以牛黄为原料的中成药多达650余种，其中以安宫牛黄丸为代表的许多药物都是急症用药。

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在《关于加强含牛黄等药材中成药品种监督管理的通知》中规定，对于国家药品标准处方中含牛黄的临床急重病症38个用药品种，如安宫牛黄丸、大活络丸、牛黄醒脑丸、片仔癀、人参再造丸、麝香保心丸、西黄丸等，可以将处方中的牛黄固定以培植牛黄或体外培育牛黄等量替代投料使用，但不得使用人工牛黄替代。

分辨牛黄与人工牛黄也很简单，国家规定药品说明书及标签中【成分】项下，必须准确标明培植牛黄、体外培育牛黄、人工牛黄，凡是药品说明书成分一栏写明牛黄的即为天然牛黄。

牛黄制成的“神药”备受追捧

提到以牛黄为原料的知名中药，片仔癀和安宫牛黄丸一定榜上有名。安宫牛黄丸是我国保密的中药配方，而片仔癀更是与云南白药一起被列为“国家绝密级中药配方”。

在2021年零售药店中成药TOP30名单上，安宫牛黄丸以40.77亿元的销售额高居榜单第二，仅次于阿胶；而片仔癀以9.51亿元的销售额位居12名。

这两副药不仅在国内备受欢迎，片仔癀在海外更是畅销，成为中成药出口额的断层第一名，出口额占比近20%。

由于供应紧俏，需求量又大，片仔癀的价格已经飙升到了一粒药比一粒黄金还贵的程度。据人民日报报道，自2003年6月11日片仔癀上市至今，片仔癀官方20年间发布涨价公告18次，从115元/粒一路涨至760元/粒，在今年更是创下涨价新高，涨幅高达170元/粒。

药价的飞涨，与作为原料的牛黄涨价不无关系。据中药材价格指数报告列出的配方计算，牛黄及麝香两味名贵药材在安宫牛黄丸和片仔癀生产成本中占比都超过90%，这两味药的涨价对下游中成药的价格影响最大。

不少人将片仔癀奉为“神药”，跟风抢购囤货，甚至称“一粒可以救命”。对此，山东省中医药研究院专家孙洪福表示，片仔癀主要用于热毒血瘀所致急慢性病毒性肝炎，痈疽疔疮，跌打损伤及各种炎症。病人只有具备了中医的热毒、血瘀的证候，才可能需要这种药物。

此外，他认为在治病过程中，这种“神药”也并非无可替代，很多中成药有类似的功效，“平替”药品很多。

他还提醒民众，中医讲究药证统一，如果与病证不合，盲目服药反而可能损害身体。

天然牛黄价格之所以昂贵，固然有其药效和产量稀少的原因，但背后也不乏囤货、炒作等外部因素的影响。世界上不存在真正能治百病的“神药”，跟风购买并不一定有效，寻求正规医生的帮助，对症下药才是治愈之道。